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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消失之日第二章

造成日本滅亡的移民政策(節譯)

 

消失的留學生

 

2019628日氣溫超過30度、一個相當悶熱的平日下午,我從東京·JR池袋站的東口出來後走了幾分鐘,白底藍字的巨大看板映入眼簾。

「東京福祉大學」

 

這所大學過去3年招收的外國留學生中有1610人不知去向。

消失的留學生到哪兒去了。我在大學的附近走著,如果能與自校舍出來的在校生說到話,我想或許可以問到失蹤學生所在或消息的線索。

 

最先我朝著池袋校總區學生很多的9號館去。在正面玄關,有個掛臂章的男職員以犀利的眼光橫掃四方。9號館在去(指2018)年10月,有為數不少的工會人員擠到此處抗議。在發現留學生不知去向後,報紙與電視記者也趕到此處,大學方面當然也嚴加戒備。我換到別的地方,等了近兩小時,終於可以向走出來的男子問話。

 

這名男子去年12月修畢日語「研修生」課程。今天因為來探望在學中的妹夫而來到這大學。

 

所謂研修生是學習日語,目的是為未來入大學作準備,在各大學正式學生以外另招收的非正規生。(註:日語原文研究生,相當於我國大學的旁聽生,譯者在此譯為研修生)

 

依據文部科學省的說法,因無法令上明文規定,因此各大學可自行判定招生人數,且無上限。大學收取課程旁聽費用,為了營利,遂極力招募研修生。東京福祉大學因為有很多不知去向的留學生,因而引來世間審視的目光。在該大學也有為數不少日語基礎能力甚低的學生。

 

方才那名男士因為沒出示修畢課程相關證明,所以是否確已畢業,抑或即所謂的「消失的留學生」,不得而知。大概不會造成他義弟的困擾,所以也沒向這大學詢問其妹夫是否仍在學。

 

這名男子叫繆可克(化名),27歲。來自緬甸第一大城仰光。以入日本大學為前提當研修生,就年齡而言稍長。聽他說在來日本前,與母親務農維生。

 

201712月以東京福祉大學研修生身份入學,201812月結業。使用日語溝通相當困難。不過ㄧ說到打工,他變得較有話說,照此推斷,實際生活應用日語更像在打工地點學的, 不是在學校。

 

來日的契機,是緬甸友人的介紹。給當地的仲介業者80萬日圓外,也繳了東京福祉大學ㄧ年學費75萬日圓。他聽仲介業者說,「持有留學簽證,可ㄧ邊上學,ㄧ邊工作」。

 

繆君說現在他在埼玉縣內某家修車專門學校上學。除上課外,他每天下午5點至10點在港區的便當店裡打工。一問到時薪,他很高興笑說「1300日圓。日本給得最高」。本來唸完一年的研修生後,經過考試,可以進正規大學升學,為什麼沒念大學?他馬上回說「學好修車技術,存點錢,將來想在豐田汽車廠就職」。

 

在公共澡堂二樓上課的大學?

 

我在此向大家扼要說明東京福祉大學的問題。該大學立刻受到注意是因爲今(2019)年3月產經新聞首先以「以研修生身份來日的留學生700人不知去向」為題的報導。

 

雜居大樓或公寓的一個房間、公共澡堂二樓的授課.......

 

文科省與入出國在留管理廳在今年3月到5月間,派員前往東京福祉大學調查,結果就教育機構而言,持續發現設施不足問題。嚴重者包括教室內有廁所,在上課中有其他別班留學生進出。在學生人數驟增情況下,暴露出設施整備沒法追上的窘況。

 

東京都北區的王子校區,在這一兩年間,除公共澡堂二樓的臨時教室、在教學大樓之外,另新增15間教室。就大學部學生教育場所遭壓縮的學習環境而言,與文科省所定的「大學設置基準」恐有所抵觸。

 

東京福祉大學原是2000(平成12)年12月在群馬縣伊勢崎市開校的私立大學,現在在全國有4校區3個學部。該大學若包括研修生在內的留學生,自27年度的1403人開始,3年就急速成長3.7倍。

 

根據日本學生機構統計,18年度僅次於早稻田大學,共收5133名學生,招生數居全國第二位。同年度社會福祉學部的學生1435人,研修生2627人,佔全數學生的65%

 

學費收入自2015年起兩年連續增加5億日圓,到2017年度增加金額高達115600萬日圓。研修生的甄選包括書面資料審核及面試,2018年甄選有99%合格。

 

按這種情況來看,自然而然會懷疑大學會不會以增加收益為目的而輕易地接受大量的研修生。把留學生當成搖錢樹,積極拓展這門「留學生商機」。

 

雖是亡羊補牢,文科省在611日就該大學不當招收留學生及因管理體制疏失造成大量留學生不知所蹤,明令其停止招收新的研修生。不允許招收留學生是嚴厲的措施。因為多數留學生不知去向,這樣的處罰是理所當然的。消失的留學生若因此非法工作,那麼該大學就形同助長犯罪。

 

文科省前曾就前理事長多次猥褻行為接受實刑判決,而理事長與該大學營運有關為由,在今年3月的參議院文教科學委員會上明白表示減少該私立大學補助金50%。該省也會繼續檢討減少或不予補助。

 

依據私立學校振興助成法,該大學在29年度獲得高達43400萬日圓的國家補助。

 

文科省同時宣稱除東京福祉大學外,將會對發生多數學生不知去向的大學強化指導。若不予改善,將列入「在校生管理不良的大學」 ,停止辦理留學生在日本居留資格,並公布校名。

 

但主管機關的文科省的應對也令人懷疑。

 

當時的文科省大臣柴山昌彥在記者會上說:「我們抱持人性本善的說法。但確實掌握情況有點晚,這是問題」,雖坦承處理上有缺失,但聽到這話,不愣住才怪。早在前年6月,該校有識之士就已向文科省告發留學生人間蒸發的問題。「對應的官員有好好地傾聽問題」(有名教職員如此說),若是看報告的上層長官確實認識到本案的重要性的話,事態就不至於如此嚴重。

 

首先需咎責的是校方,主管機關的文科省責任也不輕。對留學生的管理若過於鬆弛,因而變成非法工作的溫床就無法避免。

 

海撈特撈大賺其錢

 

我為了採訪東京福祉大學前教授、臨床心理士田嶋清ㄧ先生(71歲),在2019623日及76日兩度造訪他在東京都內的辦公室。

 

田嶋先生1947(昭和 22)年生於名古屋市。早稻田大學研究所畢業。目前是田嶋心理教育諮詢室負責人。截至20183月,擔任東京福祉大學心理學部教授。

 

他開門見山地說,「東京福祉大學最大的問題就是完全不考慮研修生的管理體制,完全以賺取鉅額主義為第一優先」,這就是為什麼會發生大批留學生不知去向的原因。元凶就是前任理事長。」

 

順帶ㄧ提,前理事長與田嶋先生是中學同班同學。田嶋現在還在為該大學解僱其職提訟,目前也仍在打官司中。

 

他在發現該校大批留學生不知去向後,於今年4月在文科省的記者會上公開揭發前任理事長因招收留學生而賺取120億日圓的錄音內容。

 

錄音是2011(平成23)年9月的會議內容。有位應是「總長」的人物發言「隨意試算的話,應可收到120億日圓」,並說「如此一來,海撈特撈」,意指大賺特賺。

 

依據田嶋說法,那位「總長」就是前理事長,而錄音內容為訴訟呈堂證供。

 

東京福祉大學針對筆者採訪,在75日傍晚,由法人事務課的發信人員就上述錄音真偽回覆說「因爲是很久的事了,而且瞭解當時情況的人都已經不在,無法清楚回應」。

 

田嶋先生說「在法律上前理事長是沒有權限的,可是在大學經營及教育方面,卻私底下支配,行使其影響力。教職員畏縮,不敢說什麼。這是東京福祉大學的真實現況。」他接著說,「前理事長因刑事案件而接受實刑判決,雖然文科省有限制他不可干涉學校事務,但實際上他依然握有實權」。

 

至於大量留學生不知所蹤事,他說「應該配合求學環境設定人數,若不充實教職員人數,恐無法好好照料到留學生」。

 

有關留學生方面,田嶋先生表示在開校後一段時間以中國人及韓國人居多,最近這幾年越南人及尼泊爾人較多。

 

前面提到的繆君,除了繳給母國仲介鉅額外,也繳給學校70萬到80萬日圓。

 

來日真實目的若是工作,為了掩飾,在商言商情況下支付取得學生簽證所需費用,然後從學校消失。或者是原本就想好好學日語,並在大學念書,但因學習環境太差而憤而離開。

 

留學生各有各的情況。但很清楚的是繳給學校的學費就浪費了,只留下債務。留學生為了工作而消失,就是這樣情況,令人惋惜。

 

田嶋先生說「如果學校抱持賺錢主義,那就完了。失蹤輟學的學生不管是日本人,還是留學生,認真唸書、畢業的學生,最終學歷可不正是東京福祉大學。若是出了社會在背後遭人指指點點,豈不可憐?」

 

的確在日本社會學歷可是跟著人的一生。就算有失蹤落跑留學生,也有認真向學的外國學生及日本學生。為了他們的名譽,我在此要留下一筆。該大學也有實際成效。那就是平成31年國家考試合格的人數。社會福祉士198人,精神保健福祉士196人,教員甄試47人,及公務人員考試及格40人等等。

 

(中略)

 

東京福祉大學方面,對於田嶋氏的主張,反駁道「絕大部分是數字誤謬或臆測所做之陳述」,況且「本校也針對研修生人數就教員採用、配置、教室整備及支援體制等進行擴充。針對學部研修生人數的增加,確實在設施整備部分有措手不及之處,611日承蒙文科省及入管廳指示,誠摯接受指導,力圖改善」。

 

至於在公共澡堂二樓權充教室乙節,回答略以「在地北區社區會館有空間可租借作為教室,並會導入適切基準如設置專用入口等,妥善規劃運用。今後將停止使用公共澡堂作為教室。

 

以留學生為名進行的人身販賣

 

有關留學生的問題,東京福祉大學可不是第一宗。

 

2016年茨城縣取手市專門學校,被發現超收名額三倍,即約890名的留學生。大部分以來日就業為目的,學校向入管提出浮報出席率的文件。2004(平成16)年山形縣酒田市的酒田短期大學,被發現預定同意入學的265名中國留學生並不符合在留資格。

 

由於日本的學校未能正派經營,導致「輟學消失的留學生」大量產生,至此大家也看到了這個實際情況。但是,重要的是留學生消失的問題並非只是部分學校的特殊問題而已,而是國家與教育界都應廣泛體認到這是個構造問題。

 

政府揮舞著接受留學生與外國勞工的大纛,就學簽證併入留學簽證,簽發簽證的要件也放寬,這是事態發生的背景。這個是東京福祉大學在受訪時承認的。

 

東京福祉大學對於研修生人數急增表示,「希望繼續深造,並想先自日本語學校開始的入學申請年年增加。政府因有2020年留學生30萬人的計畫,因此成了平成28年度以後大學研修生增加的主要因素。

 

事實上,日本人口在2008年轉趨減少,當時的福田康夫首相提出了「30萬名留學生計畫」,為了達成此一目標數字,官民通力積極收攬留學生也是不爭的事實。

 

當然對日本有興趣、關心日本,且認真向學的學生至表歡迎。即使是不停挑釁釣魚台主權的中國或是政府一味反日的韓國,若是對日本歷史、文化、動畫感到興趣,想更加瞭解日本的留學生,我希望他們將來都能成為母國與日本間的橋樑。但若是像東京福祉大學那樣,輟學消失,在勞力現場為填補人力不足而被利用的話,那麼問題恐怕就根深蒂固。

 

照說在申請留學簽證的階段,在外使領館若是嚴審財務證明,就不致於隨便就可來日。

 

「消失的留學生」經過了潦草的審查,從事日本人不想做的工作,即所謂的3K(辛苦、骯髒、危險)工作,留學生也為了還錢,支持我國的經濟活動,如此構造逐漸定型,這是實際情況。如果置之不理,遲早造成階層分化,而他們的不平、不滿在何處爆發,勢將成為社會問題。

 

20193月參議院預算委員會處理以工作為目的的假留學生問題的參議員石橋通宏向產經新聞的數位網站「iRonna」投稿時如此說。

 

「不管在構造上或組織上,為填補人手不足問題,留學生制度已被惡用,從發展中國家貧窮區域來的年輕人被當成盤中飧,如果這是假留學生問題的真相,在國際上恐無法避開「人口販賣」的批評,如此弊端絕不容許。

 

留學生30萬人計畫

 

至此您已看到以東京福祉大學為例的「消失的留學生」之實際狀況,那麼現在日本到底有多少留學生呢?

 

依據獨立行政法人「日本學生支援機構」資料,201851日止,留學生有298980人,較2017年同期相比,增加31938人(12.0%)。

 

仔細區分,從專門學校到研究所的高等教育在學中外籍生人數208901人(增加10.9%)。而日本語教育機構在學外籍生人數是979人(增加14.5%),同樣人數增長。

 

一如前述,日本政府2008年福田康夫政權時,提出以戰略獲取優秀人才為前提之「留學生30萬人計畫」。這成了自民黨遭人攻擊的靶台。如此粗糙的構想稍後還會再說明,由於太隨便且不負責任的內容的,至今其亡國景象仍令人戰慄。

 

再者,政府的留學生30萬人計畫是福田首相為了「日本作為向世界開放的國家,需擴大人員交流,極爲重要」,在20081月的施政方針演說中提出的。文部科學省接受此一構想,在729日策劃日本對世界更加開放,以作為全球戰略重要一環,並訂定2020年日本國內的外國留學生增加到30萬人的計畫。

 

藉由執行相關政策,改善外國人來日大學升學以及畢業後被社會接納等情況,以達到日本社會全球化之目標。

 

若以政府當時設定的目標,光看數字,可說大致達標。優秀人才來日不成問題。只是留學生究竟在日本企業工作呢,還是回母國了呢,並無統計數字,無法明瞭。清楚的是,以達標數字為最優先,其結果是學生良莠不齊,這是無法否定的。看了剛才東京福祉大學的例子後,更令人不由得有此感覺。

 

當然那也是其來有自,畢竟實情是他們就是「出遠門賺錢的學生」。加上日本人不願做的「辛苦、骯髒、危險」的工作,可以讓留學生做,而且工資又低,對缺人孔急、傷透腦筋的中小企業而言自然是引頸企盼,熱心關注。

 

在便利商店、快餐店或餐廳等地常見到的外國人,絕大部分說是留學生應該沒錯。其中,我知道在拉麵店或蕎麥麵店像日本從業員那樣手藝靈巧,代替年老的店長,成了店裡台柱,扮演重要角色的留學生不在少數。實際上,筆者常去的拉麵店,有亞洲男性員工,下麵、撈麵、瀝水及倒入碗中,技巧熟練,簡直跟日本職人沒啥兩樣。

 

當然不是只有「出國門賺錢的留學生」,在每週得以打工28小時規定內半工半讀,努力向學的留學生應該也很多,但這趨勢短期內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為什麼?因為外國的掮客向日本語學校及專門學校接洽連結,以想賺錢的年輕人為對象,斡旋留學,並從中賺取高額代辦費的商業模式,已經相當穩固。

「可以邊唸書,邊打工賺錢喔」,這是仲介商的甜言蜜語,也是東京福祉大學前研修生謬君的證言。

 

那麼日本政府的「30萬人留學生計畫」,若是看一下計畫內容,不禁讓人想到,那麼跟國家做起仲介有什麼不同?

 

「在母國就可辦理入學手續!」「入國審查簡易化」「有只使用英語的課程」「來日本一年內可提供宿舍」「有獎學金喔」「協助畢業後的留學生就業」——等等,好聽話全出爐了。

 

對不標榜移民政策的日本政府而言,不能否認期待「地下勞動力」留學生來彌補其人力不足。所以毫不掩飾地像觀光文宣品般說著標語。日本有93%的留學生是來自亞洲其他國家,所以說多文化共生社會,這是個好例子。從歐美各國或澳洲來的留學生應該是有的,但在便利商店的櫃檯很少看到白人的留學生站著的。

 

這些工作的留學生也支撐著日本的大學經營。在日本的國公私立大學計有780所(2017年止),其中佔比45%的私立大學粗估超收名額。

 

比如校本部設在福岡的日本經濟大學(太宰府市五條)的東京渋谷校區在創設的第一年2010(平成22)年共940名新生中就有90%是中國人。事到如今,也不用感到害臊或羞恥,由於有日本政府的認可,就可暢所欲為。

 

若是舉例外國留學生多的學校,早稻田大學、東京大學、東京福祉大學、日本經濟大學、立命館亞洲太平洋大學(APU)等算是第一類集團。各大學因統計方式有異,各式各樣,無法單純比較。留學生人數並未明記。

 

留學生人數多的是早稻田大學,到2019年的51日止,共有6124人在校。大學部2410人,研究所共2970人。以國籍劃分,完全超乎其他國家的是中國3419人(55.8%)其次是韓國810人(13.2%)、再其次台灣436人(7.1%)。

 

果然是海內外公認的私立大學之雄早稻田大學。順著時代潮流,國家主席標榜的「中國夢」,放眼稱霸世界的中國的留學生充分得到支持。不但在早稻田大學有孔子學院還不夠,在同體系裡的早稻田高等學院裡還設置了孔子課堂。

 

如果說這是大學的國際化,乍聽或許不錯。實情卻是「寧靜的中國化」,不管是校園或授課內容,簡直令人頭昏目眩地泡在中國共產黨裡了。

 

天安門事件、維吾爾族、西藏問題有好好地對處嗎?2008年胡錦濤國家主席訪日之際,在大隈講堂演講。當時為數眾多的中國留學生在中國大使館的策動下,揮舞巨大的五星紅旗將校園淹沒。

 

與美國、加拿大及澳洲大學的行動背道而馳,彼方關閉孔子學院,而包括早稻田等我國大學毫無此舉措,不由得讓人感到中國共產黨銀彈威力及笑臉攻勢下居心不良。

 

早大在2017年度自國家領取924千萬日圓補助款。ㄧ部分經費不知是否有流向孔子學院,如果這非文科省所主管的話,那麼國會應行使國政調查權,調查清楚。

 

有亡國之虞的自民黨建言

 

一如前述,在20081月福田首相的施政方針演說之後,當年7月由文科省規劃日本政府的「留學生30萬人計畫」,在那之前,自民黨在20086月發表了「人材開國!日本型移民政策之建言~目標朝向建構一個世界各國年輕人憧憬,且想移居的國家」的中期報告。雖然有先後時間差,不過這由政府與自民黨合作推案則相當清楚。

 

這建言是以自民黨的中川秀直前幹事長為中心,國家戰略本部「朝向日本型移民國家之道」企劃小組所總結之報告。主要成員包括森喜朗、町村信孝、杉浦正健等人。首先其目的只要是外國人來日從事勞動,不管情況為何,一律接受。

 

自民黨的建言,在修改在留資格制度方面,將「留學」及「就學」的在留資格一律改成「留學」,就實際制度化而言,有其實用的一面。不過其內容簡直是畫餅充飢,若是原應進行的途徑一旦有所閃失,日本就會確確實實面臨衰退,建言成了亡國的內容。

 

政府說留學生計畫與最近修正的入管法不同,並表示留學生計畫不是「移民政策」,可是卻與自民黨清楚揭櫫的「實現移民政策」形成對比。政府方針迄今沒有改變,只能說這是欺騙民眾的障眼法。

 

若是宣布日本成為移民國家,不僅政府應對體制尚未就緒,就是國之根本的國民共識也沒獲得的情況下,我判斷難免遭到巨大的反抗。

 

安倍晉三首相在20181029日的眾議院本會議的代表質詢時,就擴大接受外勞而修改的入管難民法明確表示,「為了應對嚴重的人手不足問題,限定必要的業種,針對具有ㄧ定專門性技能、有即戰力的外國人材,在ㄧ個期間內,接納在我國工作,並非移民政策」。

 

那麼,我們再檢視一下自民黨的建言。這雖是十一年前所提,政府依據此建言,修改了入管法,拼命地吸收外勞,達成留學生30萬人的計畫目標,就此觀之,相當精準地活用建言不言而喻。

 

建言首先作為政策理念,「以移民立國,力圖日本活性化」。所提的理由是「日本已開始步入世界各國不曾經驗過的高齡化社會」。另外,「日本人勢必要有創造多種族共生社會的覺悟」彷彿說是他人的事ㄧ般。不過,建言中的日本型的移民政策,人材並非自國外「獲得」,而是自己「培育」,這是基本的作法。

 

筆者對移民政策基本是反對的,但退一百步說,除了中國的訪客以外,這部分也不是不好。只要中國人住過的地方就是中國,在一土地上組成共同體,這土地就是中國的了。絕對不融入日本文化,也不想融入。與其說多民族,不如說他民族,不是多文化共生,而是強制接受他國文化(註:日語中「多」與「他」發音同為ta,而多文化共生與他文化強制發音相同)。這都是我去採訪埼玉縣的芝園社區及千葉縣美浜區的中國社區時,真切的感受。日本民眾中多少住戶受到噪音、樓梯或社區會客廳任意便溺及粗言恫嚇,恐怕這種種的困擾有很多國民都不知道。

 

若以自民黨所言「以培育方式」來說,或許也會在中國人當中培育出對日本傳統、文化及歷史尊重的人,不過帶有些許的期待可不成。從出生的地方被灌輸反日教育,一旦日中關係產生摩擦,就會看到由中國官方產製的「反日無罪」的抗議活動破壞在中國日系商店或日本商品的人們。我想指出這不是冠冕堂皇的口號所能解決的事。

 

再者,自民黨建言令人恐懼的是

「移民佔人口百分之十」

「留學生一百萬人構想」

「永住許可條件的大幅放寬」

「在中小學實施多民族共生教育」

您可看到在建言裡面,只是因為人口減少,想用數字來填補,難道是把這國家拱手讓人嗎——令人有此聯想,就不禁背脊發涼。

 

在這200年間有50個以上的國家或地區在世界地圖上消失。不單單是因戰敗,為政者因此被處刑或下監,造成國家或區域消失。有為了自保或出人頭地,而與國境另一端的人互通,這類為敵馬前卒的「內奸」確實是存在的。我並非說自民黨的建言就像這樣,但結果若是因招入異質的外人,而造成國家傾頹事態,那麼就難逃其咎。

 

當然政治難民或喜歡日本的優秀人材的引進,我是不會一股腦兒反對的。當然也包括中國人。只是自民黨建言盡是冠冕堂皇詞藻,對於實際接觸外勞及外國留學生的人們而言,卻可說是極其不負責任的內容。

 

曾任名古屋大學國際開發研究科講師淺川晃廣氏表示「日本人口危機的解除,一開始就決定寄託於移民,並排除其他選擇。日本人口問題與其說人口減少,不如說是生產年齡人口的減少。如何增加可生育的人口甚為重要,若從此一視點來看,馬上可以想到好幾種方法」(日本再生,新潮週刊200894日號)。

 

淺川氏認為,具體的作法首先是提升生產數,進行機械化或自動化,而提高生產性,至此沒有從事生產的「高齡者、女性、身障者」的能力的活用也相當重要。而且世界第一的高齡國家日本,氣力與體力充沛,富有經驗與知識的「有常識成人」在60-65歲就退職,也被指出是社會的損失。

 

事實上,核電相關技術或家電製造公司的技術人員等等,在日本因為很難再雇用,反被中國或韓國等國看重其經驗、知識與技術而加以禮遇。然而恐怕有人要說在哪兒重新就業本來就是個人自由,又不犯法。然而不阻止這情況發生的社會,可是國家的問題。

 

對應女性也是這樣,結婚或生產後容易重回職場的制度改革是必要的,像是排除扶養控除額103萬日圓的壁壘,對於工作者,確實進行獎勵社會參與的稅制改革也是必要的。20197月的參議院選舉,令和新撰組(政黨名)有2人當選。舩後靖彥及木村英子兩人。舩後氏是筋萎縮性側索硬化症患者,木村氏則是手腳幾乎無法活動的腦麻障礙。

 

關於長照引發各式各樣的議論,即使是重度身體障礙也有工作的場域,這點顯示未來日本的職場環境考量上也確實起了投石問路的作用。

 

記者櫻井良子就自民黨的建言表示「正如淺川氏所指出的,原本問題假設就錯了。從錯誤假設只會推論出錯誤政策。」另外,自民黨建言,50年後人口的10%,由這個國家來誘導ㄧ千萬名移民補充,這說法被批評沒交代數字憑據來源。

 

根據法務省資料,至2018年末,在日外國人約2731093人,最多的就是中國人764720人,中國人佔在留外國人全體的28%,將近3成。另依人數多寡排列順序如次。

 

韓國449634人(16.5%)、越南33835人(12.1%)、菲律賓271289人(8.9%)、巴西201865人(7.4%)、尼泊爾88951人(3.3%)及印尼人56346人(2.1%)。

 

這些外國人才帶給日本很多好處,同時也產生問題。最大的原因是「日語能力的低落」(淺川氏)。因為這樣無法有固定工作,很多都是只能從事單純勞力工作者。經濟上不寬裕,小孩的教育也就很將就。由於很依賴社會福利,在難以融入社會、鋌而走險案子不在少數。

 

除了好幾世代住在日本,以日本話為母語的朝鮮人與台灣人約33萬人以外,剩下的240萬人無法使用足夠的日語溝通,這是現狀。針對這問題無法提出對處方案,而想用外國勞工填補中小企業人手不足缺口,這種想法過去是自民黨的建言,安倍晉三政權引用成為其施政策略。

 

淺川氏指出「原先不需要接受的情況下,如果大量招收日語不通的人進來,那就是低薪勞工的增加,會造成社會問題。少子高齡化是先進國家共通問題,並非日本所獨有。日本若需要年輕的勞動力,其他的國家也需要。包括中國在內,年輕人都不是取之不竭的寶藏。在台灣越南的新娘也在增加中。韓國也祭出吸收外國人的方針」。

 

德國對人口減少及維持年金制度抱持危機意識,由政府主導,向住在德國ㄧ段時間的外國人科以學習德語、歷史及文化等之學習義務。這點,我國並沒有任何規範。嘴巴上說著「要實施日語教育」,然而具體方式則任憑企業雇主為之,一派輕鬆。如果沒覺悟到由政府主導推動吸引外人來日的話,外國人才流向韓國等外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也就是說,就算是有詐欺之嫌的惡質仲介暗中活躍,也不一定就有外勞或潛在外勞的留學生來日。為了權充外勞,並以此為前提推動經濟也罷,一旦這樣的外勞不來日本,該當如何是好?過去以來的經濟模式將產生破綻是比目視火光還要明亮清楚的事。

 

依據法務省的資料,2017年畢業的外國留學生,因在日本企業就業申請在留資格更新許可並獲同意者人數為22419人,比起前年,增加了15.4%。工作種類非製造業24418人(81.0%)、製造業5720人(19.0%)。主要的職務內容,「翻譯·通譯 8715人,「販賣·營業」5172人,「海外業務」3479人,「技術開發(技術處理範疇)」2296人。最後學歷,大學畢業1196人,研究所畢業展5477人,兩者佔全體的69.9%

 

再來就是中國留學生。前面提過在留外國人的最大宗為中國人。在留資格變更許可依然以中國人最多1326人,其次為越南人4633人,尼泊爾人2026人,韓國人1487人,台灣人810人,光亞洲人佔95.5%,中國人佔全體的46%,接近半數。

 

絕不可照自民黨的建言進行。假設人口的10%近一千萬人為移民的話,意味著必然地最大的勢力的中國人一定會爆炸式增加。前述現時間點約有76萬在留中國人,在所有在留外國人約273萬人中佔約3成。若以此簡單計算,移民(在留外國人)的10%相當1千萬人中約有3成的300萬的中國人將在日本居住。

 

這可是蒙古·高麗來襲及二戰戰敗以來,國家危機。對日本而言,21世紀最大的問題就是與中國的關係。以美國為首,共享太空、網絡、5GAI範疇等多個大國所抱持的問題。

 

這當中,地理上最有切身關係的是日本。數百顆核彈導彈以東京為首,對準主要城市,對於想就二戰進行報復的中國共產黨政權而言,豈有友好可言。這層意義上,從假想敵的中國來的人的數量,就成了威脅日本和平和安全的不確定因素。

 

換句話說,在留外國人問題的核心就是中國人問題。這問題越是繼續視而不見,就會像白蟻將家屋主結構啃食殆盡一樣,日本就確實會面臨終結。

 

問題百出的入管法修正

 

為了擴大接受外勞而修正的出入國管理法(入管法)在201941日實施。法務省入管局也進而升格為入管廳。就在存有諸多課題及制度上曖昧不明之處,新制度開始上路。

 

然而若就此實施的話,政府與社會難逃混亂局面。因伴隨高齡少子化而來的嚴重人手不足問題,哪怕是能稍稍減輕也好,而就過去ㄧ直不開放的單純外勞在留資格開道,而實際上開啟了永住的道路。依然未能公開具體的對應策略,政府及執政黨力圖強行闖關,可說是遺憾至極。

 

日本政府的說明隱藏真實意涵,移民解禁才是實情,令人感到非常不安。日本今後將邁入勞動人口銳減時代。其所接受的業種不只14種,未來會面臨像雪崩式擴散,持續接受便宜的勞動力將拖延產業改革。

 

新的在留資格、特訂技能1號·2號在這次修法時訂定出來,201812月成立。這個新的在留要件,雖是以具ㄧ定技能的外國人為對象,但其水準並未明定,在運用上可能產生參差不齊的情況,連重要的規模也交代不清。對象業種以外食業等14種,5年間接受345150人為最大限,但在法律上,業種及人數沒有明載,中央部會是何根據算出不足的人數也不清楚。

 

政府在法律上明記若對景氣動向及雇用情勢的變化無法敏捷對應,可由中央部會發布「依業別運用方針」正式訂定接受外勞人數。但這卻無法保證不會遭到濫用。雖說其架構是一旦人手足夠就可停止,但是依據何種標準判斷人手是否足夠則不明確。

 

總之構成問題的是,這次接受外勞的構想,在於以現今產業構造及國內市場規模為前提。安倍晉三首相強調消除當今人手不足問題,日本的勞動人口光在此25年間減少將近1500萬人。不管何種行業都會有人手不足問題,這是千真萬確明明白白的事。怎可能只有14種業別缺人。

 

(中略)

 

另外,是否可避開向都市集中也是問題。外國人來日工作在求高薪,我想他們比較不考慮工作機會較少,薪資偏低的鄉下,但政府也沒對此公佈有效解決方策。新制度規定外國人薪資需與日本人同等或以上。但如何確保執行則全委由公司裁量。因此現今的職場上不安持續擴散。

 

在社會保險上也留著不安情緒。政府在20192月向國會提出涵蓋健康保險法的修改醫療保險制度關連法,就是要防止外國人非法濫用醫療保險制度。因此,使用保險以扶養親屬的認定必須以住在日本為要件,並將於一年後實施。但如何防止趁機趕來日本非法享受資源則依然未清楚說明。

 

另一方面,對於既有的技能實習生制度,違法加班等侵害人權也明白規定。整備好外勞可安心工作生活的環境,也可讓接受外勞這方安下心來。如何不被批評放任非法發財,這實在考驗入管廳的手腕。

 

這樣等同真實場景的對應,招來勞動職場上的混亂,使得提高生產性方面急踩煞車。為了不使日本倒退衰退,不應等兩年再重新評估,更不應躊躇作徹底的衡量,以法律明定外勞人數上限與期限。

 

再者,從此以後減少的不僅是勞動人手而已。就算暫時不算目前持續增加的長照服務,由於人口減少造成國內市場萎縮,消費需求也產生變化。就算靠外國人暫時解除人手不足的問題,供需平衡遲早崩潰。

 

在人口減少的社會,絕不是雇用外人隨便湊數就可解決的。必須就產業構造及社會構造趕緊變革。看清需求與消費規模的變化,接著趕緊決定何種工作、多久時間及人數須由外國勞動力填補。

 

若不照此順序,僅依賴廉價勞動力,很難產生成長的產業。日本社會也會黯淡無光。

 

原本取得人力的順序也很奇怪。在日本國內存在著有工作意願卻無工作機會的女性及年長者。還有無法取得正規雇用的年輕人不在少數。為什麼不先改善日本人的待遇及工作環境。

 

就算靠外國勞動力暫時紓緩人力不足問題,但包括日本人在內的勞動者薪資被壓得很低,卻很少得到關注。

 

改善如此現狀,提供給包括以新資格來日工作的外國人士安心工作及生活的環境有必要整備。法律不是隨便的社會實驗道具。我想強調有必要重新深思熟慮,多次議論根本問題及重新制定法律。

 

令人值得玩味的的是日本國內大報一致對修正的入管法採取否定的看法。

 

(中略)

 

對日本邁向移民國家的道路提出警訊的是評論家西尾幹二。他的警示方式相當猛烈,彷如在監視高台看到火災後極力敲響警鐘一般。如此具有危機感,這點筆者也有一樣的認知。因此,關心這問題的人們,希望你們ㄧ定要知道我國日本危機迫在眉睫。

 

西尾氏說,修法後的入管法就是「移民國家宣言」。西尾在改年號為平成的前兩年,也就是1987(昭和62)年時,就精準預言現在勞動人口減少,「勞動鎖國之建言」中,他對導入單純的外國勞力表達必須慎重的論調。

 

西尾對於此回入管法修正案表示「以人口減少這般國民的擔憂作為口實,對於世界各國引進外勞的慘痛失敗前例視若無睹,在2018128日黎明前在國會迅即表決通過入出國管理法之修正(事實上的移民宣言),我看了一下,感覺也太倉促了吧,不由得嘆了口氣。就連評論家而言簡直是迅雷不及掩耳,來不及反制。」(產經新聞181213日電子版)坦率地表達了無力感。

 

再者,根本問題是「日本人對於新的民族對立能承受得起嗎」,這是我想問的問題。

 

所謂協助發展中國家人民就業是先進國家的責任這樣的說法有些天真、悠哉又帶情感的事掛在一流知識份子的嘴上,日本政府也在1993(平成5)年導入技能實習生制度。但是據說對抗這股潮流,某位縣廳的官員,在地方的議會,手持西尾的書,如此熱辯。

 

「我拿著西尾老師的書,看著封面,我們可是接納外國人來日本,不是進口牛馬。來日本後,那些人往後的人生可是要日本這國家照顧的啊。雇用外國人的企業是取得利益,但是健康保險、年金、住宅費、小孩的教育費、有時還增加犯罪的對處,這些都要抓地方自治體來負責。所以,我絕對反對。」

 

就在此時,總算外勞雇用的內在問題浮出表面,也逐漸增加大眾對此認識,不過當時可是蒙受不當誹謗與中傷。西尾說外國人憑著自己的慾望,在進入先進國後立即就徹底利用制度,然後出人頭地,取得成功。需好幾代努力。不如此努力,當然會與日本社會衝突,因此必須組織其黨派,在同為外國人的情況中,比如說中國人與越南人間的爭鬥,在日本社會產生了新的民族問題。這問題恐怕有也不是日本警察可強力解決的。

 

這時即便日本國民是受害者,國際上ㄧ貫以加害者定位日本,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一般移民問題被視為禁忌,無法暢言,是最麻煩不過的了,加上日本媒體針對此問題已開始其獨特的沈默,如此指摘相當刺耳。方才提到在留外國人問題的核心是中國人問題,確實如此。

 

為應需要,對國籍三緘其口,可說是入管行政的鐵則。果真有歧視的話,那麼世界所有國家都不需要簽證,豈不更好。為何現實情況仍無法達到,我真希望那些說不要歧視的人能說出個理由來。

 

再者,外勞在過去被視為是「先進國家的責任」,這種人道主義論調前面已敘述過,持續將人口減少的不安當作前提,最近的特徵則是強調包容所有異質宗教的日本的傳統文化的強大與胸襟的廣闊。儘管如此,西尾氏也有異議,並指出下列情況。

 

「日本是以和為貴的國家。自古以來在宗教上的寬容傳承至今,所以可以說要形成一個多民族共生的社會是容易的。這種有點粗略的文化樂觀論是有其背景的。的確日本文化是寬容的,可是一副什麼都接受的樣子,結果是不接受的東西就完全不接受,即所謂的外光遮斷型。與對決型的文化相遇,反應成凹型,一見是接受,但以括號將對手圈住,在國內包圍起來後放置著。基督教、伊斯蘭教、猶太教及韓國儒教等原理主義在日本是不被接受的。中國的儒教實際上也是沒被接受。」

接下來,他更斬釘截鐵地說道。

「多民族共生社會或多文化社會,在世上是不曾實現過、沒嘗試過的空論,將原有的各國文化摧毀,而製造出新的階級分類。日本應尊重少數外國人的固有文化雖早已被提出,但是他們排斥日本文化該怎麼辦呢?伊斯蘭教的清真寺已經蓋得很多了,中國人街區也出現了,在朝鮮學校還教侮辱天皇陛下的教育。我們迄今也忍著。寬容已達極限。接受34萬人的案子一下子變成340萬,這是歐洲各國的先例。

 

在四季美麗的日本列島,「住民」不會消失。毋寧說人口只會增加。儘管如此,日本人在減少。日本話與日本文化趨向消失。世上繁盛的民族因政策錯誤而消滅的例子不在少數。這是歷史的興亡。

 

以「托德移民論與日本的移民問題」批評接受1千萬移民計畫的評論家細川一彥對西尾說法予以評價,「以德國為中心,將歐洲移民問題介紹到日本,警告日本擴大移民」,西尾氏在2010年「WiLL」月刊(20104月號),就德國的情況做了如上說明。

 

「德國人患苦於土耳其人問題,於是計畫招募土耳其人返國,同時挹注相當多資金,推行協助返鄉政策,並大舉進行。但沒多久就知道這計畫沒效。才送走一群人返土,立即約相同的人數來德。雖非同批人員再回德國,但因德國社會需要一定數額的土耳其勞工,如此強烈需求造成的。一旦接受外勞,先進國家的社會習慣了被送來的勞動力,並依賴於此,於是變成沒有這勞動力就不行的社會。先進國變成需要外勞的社會體質,若無此勞力,國家、都市及各種機能就無法正常運作」。

 

若是把此情況比喻成吸毒成癮有失妥當,但是他將外勞比喻成毒品,並指出下列情形。

 

「德國對像毒品的土耳其勞工已無法鬆手。事實上,法國、荷蘭、英國等國各有各自情形,但就像吸毒成癮這點可說是一樣的。在德國,教會與國防軍可說是國家中樞的兩區塊,但因為依賴外國人而有被左右的情況。教會為了增加收入而贊成推動接受移民,至於國防軍則因無外國人而無法成軍。」

 

先前提到,有關外國人問題,最麻煩的在於被禁忌淹沒,而不敢說出真話。現在的德國正好陷入這螺旋中。德國因爲移民已太深入國內,現在再要說「反對移民」,也無法講出口,已無法走回頭路。

 

「不管是媒體或政府都閉口不談。知識份子或評論家也不敢說話。這是外國人流入問題最嚴重的最終場景。一旦將手伸到歡迎外勞這種毒品上,等待這國家的前景就是民族的覆滅。」西尾氏如此論述。

 

有關移民政策的六項錯誤

 

艾曼紐多德是法國歷史人口學者,他著眼於人口動態及家族構造等社會深層的動向,他精準料中好幾個預言,像是蘇聯瓦解、次級房貸破綻引起的李曼金融危機,阿拉伯之春、歐元危機、川普當選及英國脫歐等等(週刊文春20196月號)。

 

正因深得我心,我想請各位看一下多德氏向週刊文春投稿的內容。

 

多德氏說「必要的不是《多文化主義》,而是《同化主義》,接受想成為日本人的外國人吧」。筆者向持應以國籍在入管時旋緊水龍頭的論點。這點遭誤解,而不斷有被貼「排外論」標籤的危險。簡要而言,正如多德所言。換句話說,如果有硬要迫使他人接受自國文化,而不願像日本人那樣的中國人,日本可不能當濫好人,而接受這樣的人。這是我想說的。

 

並非上述那樣的中國人,而能尊重彼此的文化與生活習慣,假使日中關係惡化,中國國防動員法發動並指示對日進行破壞工作也不遵從的中國人可是大受歡迎的。

 

也就是,並非在腦裡壓根反對移民,而是反對毫無限制接受外國人的不負責任的作法。

 

多德氏說「人口減少對日本而言,說得最嚴重的話,是唯一的問題」。30年前來日本時,日本已在討論人口問題,對日本的先見之明相當佩服。然而,30年後再來日本,少子化對策也好,移民政策也好,他瞭解到日本幾乎毫無對策。

 

實際上日本現在已開始移民解禁,這事已數度談到,日本迄今對移民採取慎重態度的理由,依據多德的說法,「日本人並非厭惡異質的人,而是同伴間相互體諒,避免摩擦,舒適地生活,因此是不想破壞如此完美的狀況吧」。

 

但是這種完美卻是阻礙移民國家的發展。出生率提高,接受移民,並接受移民的子女,就等於接受某種無秩序狀態。

 

多德就移民政策易犯的錯誤,列舉下列六項。

 

第一,因擴大接受移民而疏於少子化對策。接受移民與少子化對策並非二選一,雙方宜同時並進,但日本政府卻沒有認真處理少子化問題。確實移民增加了,可是相反地日本住民人數減少,想統合一個健全的社會更像空中樓閣。或許也能說這種情況成功創造移民鳩佔鵲巢吧。

 

第二的謬誤是總認為外國人總是要回國去。一語道破。移民如果情況許可,總是會試著定居。夫喚妻,或妻喚夫。喚子,在日產子。若經濟寬裕,再接母國的雙親同住。這點充分理解。我採訪了埼玉縣川口市的芝園社區好幾次,日中社區的公園裡陪著孫子玩的是高齡的中國老夫婦。

 

第三就是把移民當成單純的經濟問題。移民現象在市場原理主義的經濟學裡,只被當成是「勞動力的流動性」來處理。因此,目前德國現行大量接受敘利亞難民及中東移民就被指出是危險行為。因為文化差異太大。例如敘利亞人的近親通婚比率為35%,近親通婚比率高的社會因群體關係具有形成封閉社會的傾向。

 

在德國已經存在土耳其裔族群融合的問題了,再大量接受敘利亞難民,因此被指稱是危險的。也就是說德國因快速採取以移民補充勞力不足問題,卻也帶給自身危險。日本20194月實施入管修正法,是否與某國有相似、不謀而合之處呢?

 

第四的謬誤在接受移民時,採用多文化主義。

接受移民時所需的不是多文化主義,而是同化主義。這點我同意多德氏的看法。所謂多文化主義,相當悅耳動聽,其實是隔離主義。此節先前西尾氏所提點的內涵可說是與多德氏相同觀點。因為相當重要,我將西尾所言再引述如次。

 

「日本文化雖說是寬容,彷彿任何東西都可接受,結果是不接受的還是全然不接受的,這所謂外光遮斷型」。與對決型的異文化相遇,反映成凹型,乍看似乎接受,其實是用括弧圍著對方,充其量將其圈圍起來放置在國內而已」。

 

多德認為對移民而言,其極致的命運不是隔離而是同化。不管在英國或德國,要隔離或同化由移民自主選擇,結局是行不通的。與此相反的是法國移民政策,採行同化主義。足球的前法國代表吉坦也就是阿爾及利亞出身的貝魯貝魯人之子。這位名腳被稱作「北非之星」,是法國移民統合象徵性的人物。

 

大部分的法國人認為從外部來的人應成為法國人。如果是一夫多妻的馬利人就應放棄一夫多妻。這點美國也是ㄧ樣。筆者在首都華盛頓特區及田納西州首度納許維爾總共約7年的生活經驗,親身體驗。在日本人中,或許有人會覺得「在那樣的移民國家怎可能會設限?」所謂的移民國家,也就是說雖然接受海外來的移民,但不容許入國後任意而行。

 

在美國,相當於日本小學階段,教導學生什麼呢?當然,如果是算數,就教分數之類的,這是理所當然。不過與日本截然不同的是,貫徹「培育美國人」教育。對國歌、國旗等的忠誠心不在話下。雖然美國歷史短,但美國建國理念、歷史、歷代總統、偉人、修憲的要點等都徹底灌輸。取得市民權(綠卡)的口試及永住權的面試都要考上述的內容。

 

與此相比,明明採行移民政策,卻予以否認的日本政府,非常疏於把關。像千葉或埼玉的中國社區,簡直隨便移民愛怎樣就怎樣,令人擔憂。

 

然而多德也說了同化可是急不得的。教條式、高壓手段及不寬容的作法,可是會傷了移民與其子女的心,甚至招致國家的分裂。

 

第五個過錯是只增加無專業技術的移民勞工。在人工嚴重缺乏的產業增加外勞,只一味增加缺乏技術且收入偏低的移民,那也只是增加社會階層底部新的階層。若加上民族問題,社會階層的分裂就會更強化。

 

職業水準及教育水準較高的一群,用日本政府想說的語言就是接受「高度人材」,在取得階層的平衡上是不可或缺的政策。

 

第六個錯誤就是移民的母國集中在某特定國家。移民的母國應該多元化。移民的流入如果不予監管,就會任意形成流入的途徑,造成特定國家的移民人數格外醒目。

 

雖然前已敘明,但因為重要,再次提出。那就是中國人的人數。

 

「依據法務省資料,2018年末,在留外國人約2731093人,其中最多的就是中國人,有764720人之譜。中國人佔滯留日本外國人中28%,將近3成」。

 

多德氏指出「老實說,日本應注意是否中國出身的移民增加太多而須加以防範。海外的中國人必須與北京政府保持聯繫的政策已昭然若揭。中國裔移民在北京政府的要求下成為介入他國的間諜是有可能的」。

 

(中略)

 

多德氏繼續說「如果我是主管移民的部長,我應該會將中國出身的移民限制到最低名額吧。因為中國採取帝國主義。當然在日的中國出身移民幾乎都對日本抱持好感,不會持反抗態度吧。但也有可能有人並非如此。與地理上遙遠的法國不同,日本警戒小心並不為過」,他如此提出警訊。

 

多德氏還指出,日本的缺點之一就是家長制、重視從上至下權威的家庭構造,追求完美而欠缺彈性。另一方面,日本自古以來,吸收外來文化,並不斷適應環境變化而成的社會,因此,如此的適應力正是日本文化的神髓。

 

的確,就地震、海嘯或火山爆發等自然災害的對處不在話下,對付外敵也處置得當,對文化文物也在良好判斷下吸收內化成自身文化,這在世界上絕無僅有。薩姆爾·杭廷頓博士在他的著作「文明的衝突」中提到,日本主張自己有獨特文化圈之說,在對於直接面對現今移民問題上,必須持有相當之說服力,積極作為,以護得認同。

 

日本不能採取毫無限制的移民政策。現在正考驗我們是否具有戰略性的思惟,並清楚知道何時該開啟、何時該旋緊水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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